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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在这样寒冷的街头驻足。和身后的季节和青春一次一次,一年一年的告别。我尴尬的发现,这种告别,在持续了数年之后,一年比一年伤感与不舍。那么是我老了?还是岁月本匆匆?——题记
【一月】春暖花开
姑且这样开头吧。因为这毕竟是春天。我从春天开始,就频繁的出入影院。很贪恋那种漆黑的光影中让内心肆意的光怪陆离。内心活动频繁,一直都是我的状态。表情平静的接近颓废,这也一直都是我的状态。
这个季节,我没惹谁。
这个季节,我的电影与情节无关。我的内心与电影无关。
【二月】断背情人节
一直都过着没有情人的情人节。一直都在情人节的日子,从容的给自己放假一天。今年的情人节,我没想过例外或意外。在拒绝了第N个无聊的所谓可以陪我过节的男子电话之后,最后一个电话竟是酒店的前台。心里自嘲的想,丫房间都登记了,够迫切的。接听的时候,变了。是阿雅。一个长期游走在藏区的身患绝症的女子。她说生命的长短不是自己说了算。但她尽量想成为自己的人生做点什么。
挂了电话奔过去。她已经在电梯口灿烂的笑着等我了。她说忽然想到情人节要自己过,就非常害怕。尽管平时都是一个人过日子。于是,她没有通知就来找我了,她大概知道,我也是一个人。
简单的问过她的近况之后,我开始为她梳理漂亮的头发。长期的游走,她已经没有了城市女人的痕迹,只有率性和阳光。我甚至不能想象一个癌细胞遍布全身的生命,是靠什么样的信念让自己内心如此强大。她的长发干燥的在我的指缝编制,我的眼睛开始灼热……
和她走出酒店。街上气球飘飞。年轻的少男少女像绽放的花朵,我忽然发现,今年的情人节玫瑰并不多。气球从每个过往的车窗里飘出来鲜艳的升腾。在一个被若干个气球拉扯的近乎悬在空中的小贩手中,买了一个红色的气球递给身边的阿雅。这个瞬间,我有理由心疼她。我有理由高尚过因为阿雅的伤病而离开的她的男人。当然,他离开的时候也带走了孩子和积蓄。
阿雅,是带着伤病的从容与坚韧。我们第一次坐在Sunlightcabaret温暖的大厅里。我点了至为昂贵的法式食物和葡萄酒来慰藉我们一贯失衡的内心。我说我必须用信用卡的数字回应她千里迢迢来看我的诚意。她说这俗气的数字竟也让她如此快乐。钱,真TM不坏!我们几乎异口同声而后笑喷。
从Sunlightcabaret出来。微醉的阿雅抱着我的胳膊,传递过来的力量是那样单薄。经过一家本地烤肉店的时候,我买了几串羊肉给阿雅吃,我告诉她能吃多少算多少,我只是想让她尝尝对她来说纯属异乡的食物。我一直都是个内心柔软的女人。柔软到适合任何情感的滋生蔓延。对阿雅,亦是如此。
带她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推门而进的瞬间,更是惊的说不出话。餐桌上竟然一只唱着歌曲的蛋糕。蜡烛燃烧到一半。旁边放了两盒大白兔奶糖,我和阿雅这个年龄一生都难忘的童年的味道。不用说是他回来了。下午的时候电话里告诉他要跟阿雅一起过节。但并没有说他要回来的话。挠着光头告诉我特意换了航班赶回来,因为阿雅来了。知道在阿雅这件事上,他与我同样敏感。他的立场,与我一致。
一个温暖又伤感的情人节。占据了二月份的大部分时光。
二月份的大部分时光,我都在想念阿雅。重新走近藏区企图挽救身体的女人。
【三月】流放
想念一个人,到内心草长莺飞。想念一个人,直到钝重模糊。于是,我还是光荣的忘了,我想念他的初衷。
【四月】梦靥
收到某人的信息。说我已成其生命的全部。惊讶之余怯怯的问,没别的吗?回答是,嗯!饭都没心吃了。为什么?因为想你想的!……
于是我和他的饭成了对手。他想吃饭,就不能想我。若想我,就吃不了饭。我,和饭。任何一方,都会随时更换角色,成为他的全部。亦不能说他这样蚌类人生的方式有多大过错,但的确,他是懂得偷心与欢愉自己的男人。
成为一个蚌式男人的全部。很久我都不知道该自嘲还是该窃喜。毕竟,我有被欣赏的欲望和本能。有时候,我的欲望明显而赤裸。这最终让我在此月的最后一天,辗转在上海的街头。人潮里捕捉有关他的信息。
终于,在证实我的直觉,我并不是他的全部的时候,我跟着他的车载音乐摇头晃脑。他说:喂!丫头,你能不能对待我的倾诉严肃点?
【五月】生如夏花
一件霓裳。薄如蝉翼。在这个日子,美丽了厚重繁杂的心情。
我开始安静。安静的整理,安静的吃饭,安静的睡觉。安静的保养,为炎热的夏季做尽可能的精神防御和体能储备。
一切与安静有关的行为被我彻底的都给做到了。
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莲花坐姿里,体验瑜伽带给我的疼痛和安静。
我一直往下沉,往下沉,往下沉。深不见底。悄无声息。
【六月】转身,已不同
关于朝鲜,除了文革般的残酷与变态。对那个弹丸小国,没有一点印象。不知道谁的邀请,忽然就想去看看。我不是鲁莽的人,当然是先去丹东,离朝鲜较近的地方去试试深浅。逗留了一周之后,发现并无大恙。于是风生水起。护照签证之类的东西折腾的天都发黄。
在差不多成行的某个有雨的早晨。上海的朋友来电话。暂时不能去了。签证停签。因为天安事件还是什么劳什子原因。
自嘲的笑了笑。不去就不去吧。等,是再没想过的。我向来对任何事无期待。朝鲜,亦是如此。
重新打起背包,在休假的一段日子里。走进延吉。那个从未在我的记忆中走远的朝鲜族的阿玛尼,给过我一双银筷子的阿玛尼。
现代化的建设,会把人的心玩凉。我跟着记忆中的小村落的印象和方位去寻访。最终,都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村落。更没有见到阿玛尼温暖忧伤的笑脸。
至今都忘不了在寻访无果的那天下午,在此地县文化局工作的老同志面前泪流满面的样子。
遥远的阿玛尼!你还好吗!我就是那个来自黄河边,梳着麻花辫子,和您的过世的女儿一样,笑容甜美,眼睛明亮的女儿。
【七月】兰花花
五谷里那个蓝苗子儿,兰格英英的彩……
生下一个兰花花,实实地爱死个人……
这个月,暗无天日的唱歌。这个月,我无法离开没有声音的恐惧。几乎每个下午,我都在练歌房里嚎叫。朋友说你丫像只发情的猫。大热天的天天唱歌。这种嚎法估计离死不远了。死不了也离出轨不远了。
我没理会她的诅咒。继续暗无天日的嚎叫。直到一个下午,门缝里有双窥视的眼睛,让我的后背唰地冰凉。本能的想,停止吧。出轨的事我可万万没想过。
走出练歌房气味混杂的大厅,进入电梯的一瞬间,我笑了。我知道那双眼睛的含义了。
他一定是边窥视边想:神经病?神经病!嗯……
【八月】与旅行无关
进入拉姆措,高原的阳光在神秘的尼玛堆上渲染了一层不薄的燥热。可它依旧安静庞大的让人不安。因为缺氧,头痛欲裂。这种严重的不适已经将我折磨的面色苍白。随行前往的年轻士兵一直都不断的递水过来,让我浸润干渴的嘴唇。
可可西里,相对广博平坦的多。仓央嘉措,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中,想与某人相遇吧。无论是度转经筒。无论是翻山越岭。也是在这样的广博平坦中,才会那样释然温热吧?
在至为艰辛痛苦的行程中,想起某领导人说过的一句话。西藏的官兵,躺着也是奉献!
敬礼!西藏的军人!
【九月】陌生的温暖
跟他开车,沿着环山公路径直而上。是高过城市楼群的山顶。很多年我都习惯闲暇之余,站在这山顶看山下逼仄拥挤的楼群。这个城市得天独厚的条件就是它本身建设在山里,三面环山的城市。并且黄河穿城而过。所以,这是个与资本无关但相对小资的城市。奢侈的成本会大大降低。
花一元钱城市巴士的钱,就能坐到原生态的山顶。能看到野荆棘生长的轨迹,能看到野果子熟落在地上。
走十分钟的路程,就能触摸到黄河的水。这是来自远方的水,一个遥远的发源地,三江源。若不走路,那就打拼在楼群中,可以蚁族,可以失业。也可以在来自上海的新世界里购买你推崇的奢侈品。
所以,他。是我在这一个时期的同伙。
他是有着和我同样情结和价值取向的南方男子。我们常常忘记了对方的性别和姓氏。我们会在小雨淅沥的周日不约而同的电话响起: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句话听起来这样慵懒或奢侈。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腐败。所以,能做到的是,所到之处,会融入其中。吃农家喷香的饭,买农家田地里应季的蔬菜,并把它们带回来,分给有心出去但无时间的朋友。
月底的时候,他要离开。最后一次和他坐在山顶吸烟。他严肃的说,你看起来不怎么道德败坏。这么久都没有上了我。
你是男的?丢他狠话。心里坏坏的乐。
呃——算你狠!以后还会见面吗?
不知道。因为你也不知道。我起身将燃到一半的香烟奋力丢向山下。
【十月】想念母亲
是生辰。我的。差点写成诞辰。之所以没写成诞辰,我想我还是对于文字的驾驭能力让自己不至于出丑。我想我更是不想将自己的这一天搞得内心很隆重。我想我始终对于生命的理解是淡定和从容。
这种淡定与从容,在相对漫长的生命征途中,变成了一种越来越不明白的心情,也是一个越来越庞大的数字。记得去年这个时侯,我写过关于生日的文字:第三十二种悲伤。我一直都是活在自己的悲伤里。
今年。生辰之月。我忽然明白,对于母亲,我是多么的重要和亲切。我知道我是她的全部。因为性格的关系,我与母亲都是同类人。那种不善表达情感的人。所以,一直都是在礼节和物质上做着最为诚实的给予。
长假期间,带了身边的男人奔回去看望母亲。
母亲,一如从前的安静和温暖。我尚未做母亲,不能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躺在母亲的大木床上,看缓慢流淌的电视剧。古稀老人留着泪说,为人父母的心情,就是到嘴里的肥肉吐出来,给自己的孩子吃。
想跟母亲说一声,妈,我爱你。看到的是,身边那个叫做老公的男人,固执的将一块糖,喂到母亲的嘴里。
【十一月】你是我的禅
这一月,忙的晕头转向。
工作,是个让人永远都无法回避的事实。至少我不能逃离它带给我的归属感和安全感。我一直都是个工作认真,相对有天分和技巧的人。很多年的业绩告诉我,工作,或工作业绩。是不足以让我担忧和负累的一件事。
因为忙,诸多应酬自行减少或拒绝。得罪酒肉狐朋亦是逼不得已。也罢。好在他们与我一样,发誓说绝交,而后又死皮赖脸缠上门,酒欠饭不饱绝轰不出门的那一类。于是心里也就窃喜。窃喜能跟他们成为朋友。窃喜能成为他们的朋友。
想起长篇的事来,本说这个月脱稿的。也就说说而已的样子了。打开文档看,过半都勉强。但字句情结,亦是没有遗憾或牵强。慢就慢吧。权当冷酒慢发了。
小说没有进展多少。值得一提的是,一个叫做濯尔的小同学让我寒冷的冬天,着实的暖和了一阵子。那是个戴着小银镯,梦里嘟囔着阿尔卑斯牛奶糖很好吃,然后又转身睡去的漂亮丫头。当然认识她,是通过她的爸爸。我自是不能明目张胆的炫耀遇见她的爸爸。那个才气憋得连前列腺都发涨的叫做春秋刀的家伙。所以,孩子,亦可以成为父母之外一种情感的彩虹般的桥梁。
【十二月】盛世桃花
说到结束。十二,是个归元的数字。在单位的各种述职总结加坚定的同时。我用这种方式来做这一年我的出发到结束的归元。有很多是无法提及或根本没有提及的。因为文字总是有限。篇幅亦是占据空间和时间。点到为止,或一笔带过,是我标志性的懒惰作为。
很多年我都不能改掉的坏毛病。
很多年我都不想改掉的坏毛病。
这毛病。与处世有关。改起来太难。太难的事情我一般都不会迎着上,这符合我的懒惰定论。
爱人此月生日。数月前就孩子似的期盼。生怕我忘了这个对他来说不知道什么意义但足以让他欢天喜地的日子。这样的日子,自是不能忘的。心甘情愿的带他到商场,心甘情愿的被狠狠的刷了卡。直到我的信用卡账面变得单薄。再看他的表情,富裕的像我没刷之前的信用卡。听说这叫转存。不算损失。也就乐得被宰了。
毕竟,一场盛世桃花般的爱恋。发生在此人与我之间。
我的婚恋哲学同样是,归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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